3月底,華為在深圳舉行第二批10支軍團的成立大會,任正非等主要高管為軍團授旗。任正非表示,面臨外界越來越嚴苛的打壓,華為要穩住陣腳,積極調整隊形,采取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。
彼時,距離華為第一支軍團——煤礦軍團的成立剛好一年。
華為煤礦軍團成立于2021年3月,是華為最早成立的五大軍團之一。而在此之前,任正非等華為高層就多次到山西、陜西和內蒙等省份考察,開始布局煤礦行業智能化。
當時,任正非在與山西省委書記樓陽生會談,并考察了山西的幾家重點煤礦后,確立了煤礦軍團的初衷:“幫助煤礦行業實現少人、安全、高效,讓煤礦工人可以穿西裝、打領帶去工作”。
一年中,華為不但從一個煤礦行業的外行深入到行業,幫助行業打造了首個操作系統礦鴻,實現了行業的智能化,而且將華為在智慧煤礦積累的數字化經驗迅速復制到礦山領域,幫助山東黃金、金川集團等企業實現了礦山智能化。同時,華為在5月10日的南非數字礦業峰會上推出了“智能礦山解決方案”,開始將腳步邁向國際。
可以說,成立一年來,煤礦軍團雖然面臨了重重困難,但其行軍步伐穩健而清晰。
01
“環境比我想象的還惡劣”
千里之行始于足下,決心把智能化復制到整個礦山行業,華為在煤炭行業深耕一年后,終于找到結癥所在。
日本導演竹內亮在拍攝完紀錄片《華為的100張面孔》的智慧煤礦那一集后,不禁感慨“環境比我想象的還惡劣”。在他的鏡頭下,煤礦工人每天都需要在井下工作10個小時,貓著腰穿行在低矮的礦中,忍受著四處飛濺的煤渣粉塵,面對被礦區的設備擠斷腿等隨時會出現的各種危險。其工作強度之大、環境之差可以想象。當竹內亮問“您最希望華為用高科技解決什么問題?”時,一位礦工回答得很實在“第一是設備能輕松一些,這樣干活兒就沒那么累了,第二是工資提高一些。”
除了安全問題外,傳統煤礦行業還存在著從業人員斷層嚴重、資產管理紛繁復雜、經營成本居高不下等嚴峻問題。
近些年,一些煤礦企業也在努力通過智能化的方式解決以上問題,但收效有限。華為煤礦軍團在多次考察各大礦區后,發現傳統煤礦在走向智能化的過程中,主要存在四大痛點:
第一,智能化基礎薄弱,專業人才不足。經過多年的發展,雖然煤礦企業領導層有強烈的決心做智能化和數字化轉型,但由于對轉型發展的意識、觀念、思路不一致,建設基礎薄弱,又缺乏數字化轉型方面的專業人才,導致轉型戰略的措施執行和支撐保障不到位。
第二,信息孤島現象明顯,難以發揮數據價值。國能神東煤炭集團黨委書記、董事長李新華就曾表示:“神東有1370多家主要設備供應商,13.4萬臺各類設備,10余類操作系統,500多種需要適配對接的通信協議。不同的設備裝置具有不同的操作系統,同一供應商不同時期提供的操作系統及應用也彼此不兼容,造成設備之間數據共享難,信息互通難,生產作業智能聯動難。”
顯然對于礦山企業來說,迫切需要建立統一的平臺、數字底座,讓設備之間的數據自由流動。
第三,煤礦全方位智能化建設難以批量復制。由于各大煤礦獨自進行自己的智能化建設,缺乏統一的架構和平臺,難以將智能化轉型的成果批量復制到其他企業。
第四,缺乏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統。當前,煤礦企業的主要操作系統都由西方國家提供,存在被卡脖子的風險,威脅產業穩定和國家能源安全。行業急需一個國產的操作系統來打造統一的標準和架構,擺脫對國外系統的依賴。
面對以上痛點,煤礦軍團該如何破題?華為多年積累的技術優勢又將發揮怎樣的作用?
02
“老城區改造”破題
在國際金融危機期間,GE發現它的很多工業客戶都開始關注更高的生產率、利潤率和更低的能耗。但它意識到,只靠升級設備已不足以使生產效率提高1%,于是敏銳地將目光轉向了軟件信息技術,將大型的工業機器與軟件等分析工具連接起來。這個連接人、數據和機器的全球化開放網絡,被GE命名為“工業互聯網”。
當時的CEO杰夫-伊梅爾特認為,通過智能機器間的連接及人機連接,結合軟件和大數據分析,就可以突破物理和材料科學的限制,改變世界運行的方式。“工業互聯網”的構想和實踐在很長時間內為GE帶來了更高的收益,并幫助客戶節省了成本。
華為煤礦軍團董事長鄒志磊在帶隊下了十幾次各類煤礦,并與其他部門充分討論后,得出結論:智慧煤礦本質上是工業架構體系變革的一部分,解決方法也只能是建立統一架構的工業互聯網平臺。
如果站在現在看未來,看到的只會是問題:各種各樣的瓦斯傳感器需要連接,液壓、支架、運輸皮帶需要互聯,智慧礦山做到無人化困難重重……
華為選擇的是向歷史學習。
過去十年間,消費互聯網取得了巨大的發展,而背后起支撐作用的是移動互聯網。2010年諾基亞手機最火爆的時候,整個移動互聯網行業行業有很多廠家,不同的架構和不同的數據標準,彼此之間很難做到知識、能力、經驗和平臺的共享,更遑論人才共享。整個行業亟需統一的操作系統。在一片亂戰中,Google開發出的安卓操作系統順勢而出,并且支持開源,最終整個消費互聯網行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持續至今。
鄒志磊敏銳地意識到,煤礦智能化面對著和當年手機操作系統類似的局面,煤礦軍團只有通過搭建統一的數字平臺和架構,才能夠讓消費互聯網的故事在工業互聯網的煤礦領域重演。但是現實并不那么簡單,華為不是在建一個“新城區”,因為不可能把礦下的原有大量設備和傳感機全部換掉,華為是在做一個“老城區”的改造。
03
數字孿生:從煤礦到非煤礦山
如何搭建統一的架構?鄒志磊認為,這個架構一定是分層解耦的。在軟件工程中,耦合度就是每層之間的依賴性,彼此耦合度越高,維護成本就越高,而解耦就是解除耦合關系,即最大程度地降低每層間的耦合度。
在架構中的每一層都由不同廠家建設,所以這些廠家之間不可能是脫離的,不可能由一個公司控制所有層,也不可能因為上面的一個應用需要變動,就去改變下面底層的傳感器,否則會帶來驚人的成本。
在搭建分層解耦的架構過程中,礦鴻操作系統發揮了重要作用,因為它解決了礦山的“最后一公里”問題。
